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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牛郎店归来的恺撒只好去拍戏

  “男三男四的结局我不是很满意，再改。”剧本被丢到桌子上，男人的话像一道军令压在编剧杨智的后颈上，杨智镜片下那双细小的眼睛再次仰起来，看向圆桌后的人：

　   绿白格子图案涤纶衬衫，灯芯绒的白色裤子，黑色墨镜，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块钱的地摊货裹着的那个人据称是从某所芝加哥大学联谊的电影学院毕业、新生代卡梅隆，芬格尔·冯·弗林斯导演。

　 “可是来意大利前已经定好了这个结局，九月开机，来不及了。”

　　杨智战战兢兢。这部电影，是他刺进圈子里的第一剑，他并不想导演把刀架编剧脖子上，可他是芬格尔导演从人堆里挖掘出来的，剧组里还有好几个与芬导长期合作的先辈陪跑，重用他这个芥芥无名的新人芬导的压力也很大。

　　他原先写的结局是男四一刀捅死男三，可是跟摄制组来意大利采风以及物色男三男四后，芬导选择为了演员叫他改剧本——这不是第一回了。

　　原先杨智写的男主角是要抱得美人归走上人生巅峰的，但芬导不满意，把大学室友、带资进组路明非介绍给杨智，问他：“汝观此人如何？”

　　杨智斩钉截铁路明星龙章凤姿实乃人中豪杰，云从龙风从虎，芬路联手票房我有，天下英雄唯芬、路二人也！

　　芬导又说，你就照着明非写男主，他气质怎样男主就怎样。

　    杨智上下打量，遂一捧一损：此人一股毁天灭地的丧气中藏着狮子般的眼神，最适合刀了赚眼泪。

　“喂喂，我们的定位不是合家欢的喜剧么？”路明非争辩道，“我跟你签约时你可没说要改结局。”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芬导想了想说，“我想前喜后悲先扬后抑也不错，明天把其他编剧叫齐了，我们开个会。”

　　思绪拉回现在，杨智摸了把脸，暗中叫苦：“您能给我一个大致方向吗？他们的结局改了，整个剧本都要重修。”

　“你先拟个大纲，多发散思维。小杨，我相信你是有这个本事的，也有野心，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办法总比困难多，叫江小楠他们跟你一起想，尽快交给我。”

  　“我尽量。”

　　芬格尔满意地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支比他全身衣服要贵的雪茄，“最迟十天。古巴货，尝尝？”

　   杨智如死囚突蒙大赦，感激涕零，谢主隆恩。　　　

  

　  ＃＃＃

　　后续的十天里，杨智跟江小楠除了街道乱逛搜集灵感，还邀请了男三男四的演员吃饭。

　　他们据说是对兄弟，性格大相径庭，倒是格外契合剧本中的人物设定，杨智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就确信这场海选都是为了他们办的，剧本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双方在试镜的时候已经打过照面了，不过私下聚一顿更能发现人物的细节。

　　通过他们的谈吐衣着杨智确定他们不缺钱，没必要捧着金饭碗卖命，说不定只是为了好玩或者圆梦。

　    江小楠是很识货的人，之前悄悄地搜过他们的身份，大为震撼，男三的扮演者恺撒·加图索冬奥拿过奖，男四扮演者帕西的网上搜不到任何照片，加图索家族企业遍球，她建议芬导可以拉他们的赞助，伴上这座金山。

　   跟杨智建筑师式创作者不同，江小楠是园丁式创作者，她会为了某个灵光乍现的画面或者在街角找到的灵感大刀阔斧地改剧本。江小楠很喜欢他们的衣品，决定记下来，之后联系服化道的造型设计师，让男三男四的衣着按演员的穿着来。

　　恺撒如瀑金发披在肩后，外套和手套脱了交给服务员看管，藏青色的马甲，白色衬衫在肩膀处用黑色袖箍束着，俨然朝会后等待大臣们问候起居的皇帝。

　    至于帕西，江小楠首先被那双波斯猫般的异色瞳吸引住了，随后留心衣着，那不勒斯风格的平驳领白西装，双宫丝布料像他绸缎般的金发一样柔软，而黑色的衬衫如一柄铁剑破开白色的亲和。

　   白切黑。江小楠很好地将他代入到男四号的身份里。他们聊了片刻关于意大利风俗的话题，切到剧本和人设的讨论上。

　   恺撒觉得人设没有太大问题，多金骄傲英俊潇洒又深情的贵公子，本来他就是男三的原型，完全本色出演好吧，就是剧情杀结局可怜。这样的戛然而止的死法对于悲剧英雄而言太仓促，恒星还没有到最闪耀的时候就忽然寂灭了。

　“你认为哪种死法比较适合男三？”杨智问道。

　“英雄的死法，当他气绝那刻应有交响乐响起。”恺撒摊摊手，“男主角跟boss打得胶着，他作为男主兄弟不去救人反而跟亲哥哥掐架，还实力不济被宰了？世界都快没了窝里斗有意义么，这跟电视剧高潮时被插播广告一样。”

　　杨智顿了顿，男三算是塑造得比较讨喜的人物，这样的死法会有观众不买账吧，“你跟路明非一起并肩作战，然后不敌boss，英勇就义？”

　　“还行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江小楠说，“就像唐僧被妖精抓了，猴子去救师傅跟妖精打得你死我活，猪妖和水怪内斗还吵着要分家，你不喜欢这样的剧情是吗？”

　　恺撒打了个响指表示孺子可教，他没听懂江小楠的例子，不过意思够了就行。

　　“谁是唐僧？”杨智问。

　　“男二号，永燃的瞳术师！”

　　 杨智皱眉：“这个结局没有意料之外的东西。”

　“在跟奥丁大战之时男四反水怎样？或者男三击败了奥丁，胜利之余被捅了一刀，男四窃取胜利果实？”江小楠折中问道。说白了，公子哥想当光环闪耀拯救世界的英雄，最后人头是不是他拿下的没关系，有没有被哥哥捅腰子应该也没关系吧——

　　恺撒问：“男四一定要跟男三手足相残么？”

　“不反水人设立不起来。”杨智回复道，“他们是统一的共生的又是矛盾的批判的，只有反叛、决裂，你光辉才不会掩盖他，这就好比历史上的一些哲学家、学者、画家，在前期与德高望重的师长理念相仿时才华被埋没，在后期背离了恩师的观点开创出能与前者分庭抗礼的学派。况且我埋了那么多坑，总要回收吧。”

　“如果他足够璀璨，何须担心被掩盖。”　

　杨智不依不饶：“他是故事的暗线，我一大半的伏笔都跟他有关，他不黑化说不过去，总不能让电影里奥丁孤家寡人当坏人吧。而且时长必须控制在三小时以内，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塑造一个观众完全陌生的配角，需要做一些特殊处理。”

　　江小楠小声拆台：“其实也写过十几个不自相残杀的结局，都成废稿了。”

　　她点开邮件，拿平板给演员看。

　  

　    一

　　龙王开始孵化了，密不透风的蛛丝将他们一层层包裹，恺撒奋力去剥落缠在帕西身上的蛛丝。

　　帕西：没用的，少爷。

　　恺撒：少废话！

　　就像遇到输血综合征的同卵双胞胎，受血儿榨干了虚弱的供血儿，他的手臂很痒，开始出现爬行类动物蜕皮现象，光滑的鳞片遍布全身，同时他怀抱里的人渐渐冰冷、苍白，像只死去的枯叶蝶。

　   泪水从眼角滑落。嘶吼。【空镜头，黑场，声音】

　　批复：男四下线太早，对剧情的推动不大。

　　

　 二

　 天谴降临，数吨重的铅棒从天坠落【跟镜头】帕西强行将无尘之地推至琉璃梵城，将少爷和他的朋友们保护在羽翼下。

　 千万片琉璃炸裂，他在光芒里破碎，被风一吹就散。

　 恺撒伸手去抚摸，灰烬从他手心飞走。【特写】他扭过头看向伙伴们，继续投入战斗……

　　废墟里爬出来一只手，恺撒灰头土脸地远远望着周遭被言灵和天谴摧毁的环境，婴儿的哭声，一个孩子飘在海水上，他游了过去。

　　救援队的灯火漂浮。【升拉镜头，鸟瞰视角】

　　批复：男四下线太晚，战斗力崩坏，显得主角弱鸡。

  三  天残地缺版

　  恺撒跟帕西活过诸神黄昏，绵延的草地上，他们并肩躺着，就像恺撒儿时会在山坡上听风声。

　  由于过度使用言灵，恺撒像母亲一样失去听觉，而帕西视力退化。

　   帕西用手语跟恺撒对话，能听见他的位置，恺撒紧紧握着他的手，目光温和。

　　冰蓝眼睛特写，童年时期恺撒蓝眼睛特写【叠化】。安东尼倒影在眼睛里。

　   批复：不好表现。

  

　四

　　路明非开设的龙族学概论课一向座无虚席，慕名而来的学生想听他讲那些光辉的屠龙事迹，路明非怂了吧唧地摸后脑勺狗啃过的头发，“好汉不提当年勇嘛，那都过去式了，说多了是伤心事儿。”

　　

　　在学院的多媒体教室的幕后，伊莎贝拉给路明非打领带，整里袖子。

　　路明非看了看镜子里人模狗样的人物，简直不像他自己。

　　他捏紧了讲义，试了试麦。左右环顾，像是回到当年被拉去国旗下讲话的时候。

　　校长席位的昂热向他比了一个“我相信你”手势，守夜人脱帽致意。

　　校董席位的恺撒和永远站在他身后的秘书。

　　部长席位的楚子航、零，特邀嘉宾席芬格尔、陈墨瞳等人。

　　路明非吞咽了下，润了润嗓子，把讲义往桌上一扣：“其实我是一个偶尔会发疯的人啊……一直都这样，从很多年前开始……”

　　路明非讲着那些事迹，忽然往红色帷幕的地方看去，似乎看见若隐若现的路鸣泽坐在王座上。　

　“哈哈。”

　　他的心往下一沉，然后看向玫瑰金手表的指针。

　　批复：较为满意，留作备案。

　　

　   五   教父版

　   多年后。提示语。

　   一个年幼的金发男孩在楼宇间穿梭。

　   路明非拉着他，笑眯眯地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两百块钱给你买棒棒糖吃，别让你爹妈看到了。”

　“两百块钱你瞧不起谁呢。”微胖的妇女骂骂咧咧揪着儿子的耳朵。

　　路明非挠头。

　　楚子航出场，送了一把木剑给男孩。

　    楚子航闪身，出现芬格尔，酒德麻衣，零等人，搓麻将【一镜到底】

　   小孩的父亲在阁楼上看下面宴会的情况，黑色礼服上别着一支玫瑰，他一边抚摸着猫，一边听下属汇报。

　   与此同时孩子的教父正在摇曳的风扇下处刑叛徒：“老爷说过，人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该断手断手，该断脚断脚，不然谁还信奉上帝的荣光？”

　　 …… 

　　批复：改剧情了，要be，活的人不能太多。

 　

  六  只剩书名版

     芝加哥车站，通向卡塞尔学院的绿皮车鸣笛。

　 学院草地。

　 新生去英灵殿参观，瞻仰墙壁上屠龙者的遗像，一齐看教堂里飞出的白鸽。

　 批复：没叫你全噶完！如果要出下部的话没有太多发挥空间，需要线索人物。

  

   七

　　卡塞尔学院会议室，昂热、庞贝、楚子航、路明非、芬格尔、守夜人、夏弥、源稚生等人坐在长桌两侧，笑语晏晏。回忆不断闪进他的脑海，金发男子坐在死人指甲组成的大船上，向他遥遥告别。

　　转场。

　　空荡荡的会议室，恺撒坐在最末尾的一张椅子上。

　　一双手从他身后出现，按在他的肩膀上，将他搂紧，帕西悄声说：少爷，别低头，向前看。

　　批复：我们不来人鬼情未了这套。

　　

　    八　

　　死亡人数未知。

　　模糊恺撒与帕西的生死情况。

　　模糊恺撒与帕西之间的情感。

　　高挑的金发青年在墓园拉小提琴，勃拉姆斯在克拉拉墓前演奏过的乐曲，他留下一束红白相间的玫瑰。一高一低地踩着古旧轨道的枕木远走。

　　给衣服下手枪的特写。也许里面永远有一颗子弹，要留给他自己。

　     批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九

　  明非灭世，世界重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部分解，时间定格在灭世言灵发动的那刻，光线在一分钟内吞噬一切。【空镜头，只有一片空白，各种嘈杂的声音持续一分钟】

　    批复：不要敷衍。这么搞会有人给我们寄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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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恺撒看完，满脸黑线。在短短几分钟内他看完了关于他俩死活方式及其顺序的十几种组合，他五味杂陈地看了眼帕西，随后盯得杨智和江小楠发憷，“你们想他怎么领盒饭？”

　　“还没想好，这些都是作废的结局。”江小楠回答道，一脸无辜乙方的表情，“电影剧本不好想，前辈说，写剧本跟写诗一样，有灵感了文思泉涌，没灵感了搜肠刮肚，还要讲究起承转合的松紧，高潮时转要变化，结局时合要渊永。此外就算剧本写得好，也得看经费预算和芬导心意啊……”

　　“你们还会为经费发愁么？钱不是问题，好的剧本值得投资，我可以给与支持。”恺撒凑到帕西耳边低语了几句，“明天帕西会跟芬格尔谈妥合作的事项。”

　　杨智在桌布下给江小楠竖了个拇指。

　    江小楠旁敲侧击够了，她推测帕西是比较好说话的人，就问，“你觉得男四如何下线比较好？”

　“我没意见，看编剧安排。”帕西微笑，“演戏而已，不用当真。”

　“互刀的结局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小楠有选择困难症，但我更想坚定一个结局去完善它。”杨智拿起刀叉对着牛排绘声绘色地比划，“你先这样，咔，刺他一刀，他再这样，嚓，扎你一刀，然后，噶，你没了，他负隅决斗，boss手指一动，嘭，爆炸……”牛排被切得四分五裂，“这个需要吊威亚和武术功底，鉴于二位是素人，没有拍戏的基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培训……”

　   恺撒打住他，“我之前在东京演过舞台剧《特洛伊》，扮演过阿喀琉斯，演戏不是问题。至于帕西，他演他自己就行了。”

　　江小楠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等结局写出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呈上。”

　  “下回再聊，”帕西恭敬地把名片递出去，“餐厅属于加图索家族，二位不用买单。”

　　

　　＃＃＃

      开车回宾馆的路上江小楠眉飞色舞，在用餐的时间里她又想了十来个结局，在平板上飞快地记录。

　“你脑子是月球么那么多坑。看来他们给了你不少灵感嘛。”

　 “哈哈，”江小楠笑嘻嘻，“一箩筐的灵感。反正不愁交稿了，我们只管想，上面还有前辈们把关。不过杨编，我们非要把他们写没么？”她蓦地又沉下的脸色，“我在想，我们是做群像戏的，三个小时近百个有名有姓的角色出场，要对某个配角产生共鸣只占少部分人，刀了没刀也没多所谓吧。”

　 “没办法，宿命只会推着他们走，就像诗蔻丹的纺纱机，他们的设定确定了好比纺纱的模板打好了。”

　 “可人是会变的嘛，何况我们就是纺纱人。你还不是为了男主角修改结局……”她小声嘟囔。

　　“路明非背靠华尔街的金主。”

　　“他们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我刚才又想了个结局，就是主角其实是个神经病来着。什么屠龙啊、跋扈的贵公子、永燃的瞳术师、黄金独目刺客，炎之龙斩者全是他在医院摇椅上幻想出来的，连卡塞尔学校都是他照着仕兰中学臆想出来的。”

　　“写出来让芬导过目吧。”

    　“安啦安啦，话说回来，他们真的是兄弟么，看着像主仆。”

　　“户口本隔页的亲人，不是兄弟是什么。”杨智转动方向盘，驶进灯火里。

　　

　　＃＃

　　翌日，两位后生的稿子交到了传言中的“前辈”手中。

　　有二十多年看言情小说经验的前辈苏恩曦手捻朱笔，有模有样地堪堪批阅，对杨智摆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许久之前。

　“老板又发疯了，说要让全世界看到路明非的诸神之战。我们总不能让漫威拍一部卡塞尔青春校园版的《雷神》吧。”苏恩曦无奈道。

　　酒德麻衣：“我有个主意。芬格尔不是想把他的《东瀛斩龙传》电影化么，你去给他投资，叫他先赶个《诸神黄昏》出来，票房高的话我们还有收成，他也有钱拍前传《斩龙传》。”

  ＃＃

　　意大利罗马分部。

　“芬格尔对剧本有什么要说的么？”恺撒交叠双手，懒散地靠在红木桌后的椅子上。

　“把三年前的事稍作加工，搬上荧幕。”帕西绕到他身后，以恰到好处的力道给他捏按肩膀。

   “人都凑不齐。”他瞥了眼墙上的相框，里面装了大大小小十多张照片。

　　一张是楚天骄揽着楚子航肩膀在挪威拍的照片，夏弥握着钓鱼竿。从他偏向龙类的那天开始，混血种界就不再承认他，好在有EVA的庇护，他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一张照片里有个红色的影子，戴着口罩，背景是西班牙的人山人海的斗牛赛。

　　零依旧面无表情。

　　左下角有几张路明非和芬格尔的，他们去年靠一辆破车周游了北美，车子爆胎了，路明非修车修得一脸的油污。　

　　昂热在法国沙滩喝柠檬汁、副校长左拥右抱……

  大家过得都挺好不是么，又不只有爱得死去活来一条路可走。

  视线落在EVA偷拍的那张图片上。

　　他很久没有梦见女孩从天台坠落。

　　

＃＃　

　1，关于第三个结局里帕西视力衰退的原因，龙族前传里有个死侍跟帕西言灵一样，“代价是显而易见的，女人的眼角，如同赤红色的珍珠凝结，而后缓缓下垂，释放言灵带来的巨大脑压令她双眼出血，却又令她美得惊心动魄。”

　2，勃拉姆斯给克拉拉的信里写：“我想欣赏你，在你身边，但是我却踟蹰不前，尽量不要去碰你。”　感觉那种克制与爱意很贴近第八个结局里他俩对彼此的想法。

 3，已知帕西跟恺撒在同一户口本上，求他跟恺撒的关系?

  A.配偶

  B.兄弟

  C.姐妹

  D.姐弟

  E.兄妹

  F.父子

  G.母子

  H.母女

  I.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