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rrha

嗑cp\整同人\搞oc

ZERO


恺帕,其他cp楚夏,双零

一些可能ooc的表白和情话

前文《贵公子的屠龙副本下》

有雷点生理不适场景提前预警

后有文字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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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帕西
  天花板镶嵌一面圆形镜子,墙壁装裱莫斯汀的油画,盥洗间三面透明玻璃,可以洗鸳鸯浴的大浴缸,恺撒环顾了下客房配置,确认他们住进了情人旅馆,而且这间主题风格走的还是复古路线……
  恺撒捂脸,难怪柜台服务员看到他们一行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将肩上被麻醉的秘书放到床上,准备翻箱倒柜检查有无针孔摄像机,然后去洗个澡,从尼伯龙根里出来,他看见镜里灰头土脸的人都快认不出自己。
 

    与此同时酒德麻衣的房间里,女忍者正要进行她一贯的瑜伽锻炼。“妞,你不能太贪便宜啊,给我们订的这是什么垃圾酒店啊。”
  视频通话里的苏恩曦在嚼薯片,“我看装潢挺好看的……现在三更半夜的,你们要换酒店吗?”
“免了免了,麻烦。皇女在吗,她那言灵应该挺适合做手术拆炸弹的。”
 “怎么了?”
“加图索家的秘书,动脉上装了枚芯片,是爆炸装置。”
“我待会问问她,做手术需要购买一些胸腔镜设备,渠道可以想办法,但这笔钱我可不白花。”
“你先垫着,加图索们可以出钱,你的血清还剩多少,有急用。”
“要不我和把皇女明天来跟你汇合?是时候摊牌了吧,路明非需要用到他们的七宗罪。”
“行。”女忍者深吸了口气,掐断通话,心想这么大个人情,他们有的还了。
  
  麻醉的效力在减弱,帕西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感到一路上少爷不停地往他身上摁弗丽嘉子弹。腿脚酸痛,像装了磁石被吸附到床上,扫视四周环境,目测在酒店里,随后听到洗浴的声音。确认安全后,他吃力地抬起左臂,黑色的藤状花纹从伤口蔓延——细小的鳞片沿着血管生长,他被李雾月的血液污染了。

但目前没有大碍,另外两个人格不会出来作祟。他心想怎么跟少爷解释,想来想去还是不要说为好。随后沉沉地落下手臂,默默注视着天花板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暗金色明灭,就像一只停在芦苇上的萤火虫。
 恺撒时隔三十天终于换了件像样的衣服,清爽的亚麻衬衫贴皮肤的感觉比穿又馊又脏的作战服舒服多了。坐在帕西身边,盘腿喝香槟,换平时这种档次的香槟只够他用来灌游泳池泡脚。 
  帕西不想看他,想扭过脸去背朝他,无奈脖子酸得很像打了层石膏,转不动头。他相信少爷往他全身上下都用了弗丽嘉子弹——
“嘴又没打麻药,不会说话了?在尼伯龙根里你不讲得挺得劲的么?这辈子都没听你讲那么多话,抱歉,你倒不怎么说话,你的两个副人格倒是挺话痨的。”恺撒把酒杯搁桌上,扶起他,不紧不慢解开他衣服扣子,“给你换身衣服,让人见了还以为酒店凶杀案现场。”
“我自己来。”
“你能来么?衣服还换着穿过呢,出来就见外了?”
“对不起,少爷。我看看您的手腕……”他强撑着转头去看,但恺撒把他的头又别了回去,摁在枕头上。
“现在说这话有个屁用,割的时候可没见你一点犹豫。”恺撒拿湿毛巾在帕西脸上乱糊了一通,刻意报复他,“不知道你从哪学的邪魔外道。”
 习以为常的沉默,如平时两人长久都不说话,恺撒会坐在父亲和叔叔坐过的椅子上,帕西静静地站在身后等他的差遣。

恺撒像伺候行动不便的病患一样给他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和污渍,再换上衣服,扣好扣子,以往帕西服侍他穿衣,如今角色互换。
 “明天去做手术,把你胸腔里的爆炸装置取出来。”
 “不会真引爆,吓唬人的。”
 “这我不管,你就这么想往心里装东西?”
 “那取出来吧。”黄色的床头灯灯光撒在他的半张脸上,金发丝绸般流淌,恺撒忍不住将手指伸进去。冰凉发丝与温热肌肤交错的触感。
  一个月的时间,头发长长了点,人消瘦了,跟记忆里那个单薄的影子越来越像。“你以前叫普赛的时候是长头发?我小时候觉得他很酷,也有模有样把头发留长了。”
  “不是模仿某个摇滚歌手吗?” 
“不是。”恺撒揉碎帕西的金发,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被子,总不能指望他深秋去睡沙发,如果一个行为坚持21天能养成习惯,他大概已经习惯闭上眼睛的时候有帕西在附近了。“好好睡一觉,有些话等做完手术再问你。”
  可恺撒毫无睡意。帕西四肢冰冷,他觉得贴着块冰一样,自己体温高但捂不热他。回想很久以前,他冷得睡不着觉,就爬到父母床上,睡在他们中间,庞贝会在妻子催促下给孩子捂脚,但这样温馨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恺撒不确定帕西睡没睡着,手指伸到帕西手腕上,摸到刺手的鳞片。帕西的伤口结痂了,不久之前,白色的蛛丝勒在他们的手腕上,被鲜血染红后,像月老的牵的线,通过上千条细管将他们的血液混合,现在他们体内流淌着彼此的血液。
  李雾月的血,是先进到帕西身体里,经过过滤再流到他躯体里,帕西的受污染程度更高,恺撒庆幸那个仪式被及时终止,不然帕西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脑海反反复复地回放那一幕:帕西用无尘之地将他隔开,他无力敲打无形的屏障,等他快窒息了,帕西扶着他的肩膀,留在他额头上一个轻吻。恺撒很容易察觉出异样,美好的举动不可能是纯粹做戏,里面有几层意思?背叛,歉意,长辈对晚辈的温柔,还是别的感情……
  手指拂过额头,事情发生的时候据推算隔了不到10小时却好似过了半个世纪,那个吻似乎是被镌刻在身上的,风吹雨洗都消磨不了。
     在帕西快要消失的那刻,他心里痛苦慌张什么,他害怕失去的是最后一个可以容忍他当孩子的人,以后的路孤独得要命?真没出息。可似乎不只于此。负罪感与悖德感交替挑着他的脑神经,他翻来覆去,离帕西远了一点,但怕冷风灌进来,又靠了过去。

 
   他们隔壁的房间是热辣夏威夷风格,芬格尔葛优躺一手插腰,贼眉鼠眼地盯着楚子航:“师弟,有人说过你睡姿很妖娆么?”
   楚子航的睡姿犹如油画里的宫廷贵妇,把身材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但他辩解道这是陈抟睡姿,有利于调养生息。楚子航默默翻了个身,芬格尔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的记忆,他想起路明非也这样说过他,当时跟他们同住的还有一个学妹,三个好汉住一间房,那个女孩原本是要去公园扎营,他邀请了她。他的记忆很凌乱,每个年龄段都记得那么几个画面,但串不出完整的时间线,尤其是关于那个女孩的记忆,就像一条水里的鱼,偶尔浮出水面吐一两个泡泡,又沉了下去。

 
二,零

  “你朋友真是富婆啊!”芬格尔抬头看到森严的堡垒,“祖上得是位公爵吧。”

  “我记得有位王室欠她钱,拿这座城堡抵债了……”

   他将越野车停到城堡附近的停车坪,酒德麻衣刚下车,就看到一条万年不变水洗蓝的牛仔裤臃臃向她移来。

   “想死老娘了!麻衣给我亲亲。”苏恩曦一个熊抱像只大蛾子扑到酒德麻衣身上,掐了掐麻衣的腰,“你又瘦了,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

   “忍者会严格保持体重,放弃你邪恶的计划吧。”

 苏恩曦从麻衣身上下来,整理了下仪容,“许久不见啊,小秘书。

   “苏小姐,很荣幸能得到您的援助。”帕西躬身行礼。

   “你们认识?”恺撒惊讶道。
    帕西跟少爷解释:“家族跟苏小姐曾有过合作关系。她也是一位校董的代理人,就是那位常年不出席的校董。”恺撒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不破不立先是崩塌后完善,牛郎店的老板娘,薯片妞如果是一个人的话,那三无——他看见零向他们走来。

   “右京,Basara King~”苏恩曦点了点楚子航的鼻子,让他有点茫然。

“老板娘,我是你的赫拉克勒斯啊!”芬格尔一口一个老板娘叫得亲切。

零看着帕西,那双零度的眼睛像芬兰冰封的湖泊,“我是你的主治医生,Zero,你可以叫我零。”

“帕西.加图索,幸会。”

恺撒拍了拍帕西,“听医嘱。”

手术室位于城堡的顶楼,堆放一些精密仪器,零只需要用手轻轻一碰,海量的信息涌入心中,机械零件、电路在她眼中呈现。

“镜瞳?”

帕西已经换上了一套蓝白相间的病员服,坐在床边看她熟悉机械,他很喜欢这位戴着蔷薇色围巾的女孩,明明没有聊过几句话,他清楚他们是同类人,怀揣着很多心思。他清楚镜瞳的拥有者只需要盯着人的眼睛看,就能读取他的一切记忆,零是少数可以直视他眼睛的人,不过他们的目光大多都是短短相逢又散开。

“嗯。”零大致了解他们在尼伯龙根里的经过,“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左臂吗?”

帕西撩起衣袖,鳞片已经蔓延了半截手臂。

“我需要给你注射药物。”零背对着他,从一个冷藏箱子里抽取药水,再排出空气。

“抑制剂?”帕西仔细观察针管里的鲜红液体,它看起来像是血液。

“不是。”零淡淡地说,“可能会有点痛。”

药水流入身体里的那刻,他的血管发生了剧烈变化,像活物开始扭曲,鳞片翕合,灼烧感,像有火焰在焚烧他的血管内壁,伴随着血液循环从手臂一直痛到心脏。他的脸色很难看,牙齿几乎把下唇咬破,身体蜷缩起来。帕西可以确定它的成分了。

鳞片收拢,沉睡在皮肤里,但留下了一条树杈状的黑痕。

“你在服用别的药物?”

“对。”

“这些情况应该提前告诉医生。”

帕西温柔地微笑,“抱歉。”指着针管说:“这不是药水对吗?”

   “但确实是可以治病的药物。”零坐在他前面,像是一个尽职尽责望闻问切的医生,“你已经越过了临界血限,龙血的浓度过高,这种情况下,你早该成为死侍了。可你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很罕见。”在那冰雪般的眼神里,似乎秘密无处隐藏,其实也不需要隐藏什么,零会像树洞一样保守秘密。“我可以询问一下病因么,方便对症下药。”

“有遗传基因的因素,所以就算用药物降不下去,之后因为不断地使用言灵,血统提纯。”

“我需要了解一下你之前的病史,有没有做过什么手术。”

“脑桥中断手术算么,颅内手术,应该不会有影响吧。”

零低头,淡金色的头发垂落,她似乎想到些什么,“你有两个人格?”

“三个,有些痛苦靠一个人根本承受不来,因为三个人分担了,所以我才能保持清醒。”

“想做对少爷有用的人,是么?”

帕西一愣,看到那层冰雪里闪过一丝光,会心笑道:“是啊,不想被抛弃。”

零点了点头,“你不用害怕,放心,我会很出色地完成任务。”

这场手术持续到晚上,零清理完仪器,观察帕西有无不良反应,在闲暇之余她静静地对着窗户打手语,像是在跟谁说话。
  帕西能读出她的心绪,那些手势表示想念和祝福。

“你会手语?”零转过头问帕西。
“会一些,少爷教我的。”
“即便是太阳自己,也只能照亮接受光明的事物。”零用手语叙述着这句诗。
  帕西怔怔的,随即莞尔回答:“谢谢。”
  
三,普赛  
    早晨,帕西睁眼就看见恺撒托腮盯着他。

恺撒从没见过帕西一脸憔悴塞在病员服里的样子,他清楚帕西跟他一路过关斩将快到极限了,好比一格电的手机还开着好几个后台,印象里帕西永远是西装革履,像时刻准备接受董事们质询的执行经理。他守了帕西一夜,为了打发时间削了五六个苹果盛放在盘子里。按照帕西的生物钟他提前一个小时下厨熬了粥。在尼伯龙根里他们太久没有吃正常的食物,肠胃轻度萎缩,喝粥会好消化一点。
  “您怎么在这?”

“这里没空调,你四肢冰得不行,给你换热水袋啊。好点了吗?我给你煮了蟹肉粥。”恺撒舀了粥,勺子伸到帕西嘴边。

“少爷我自己来吧,您需要休息。”

“我想体验一下照顾人的感觉。”照顾,说难听点就是掌控。

他看着帕西把粥喝完,内心雀跃,其实他的厨艺还不错吧,除了蛋糕和意大利面外他又学到了一道菜,就是剥螃蟹自己忍着不吃有点困难。
  “有些话问你。”恺撒正色道,“关于你的那两个人格的事情。对于混血种而言,随着血统纯化,龙的基因压倒人类的基因,会产生一个暴虐人格,可这种东西就跟普通人喝醉酒一样精神混乱,产生出来的人格依赖于主人格的意识,但你的那两位貌似有独立的意识和世界观,还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这有点恐怖。”

帕西张口就是一句挂在口头的话:“抱歉,给您带来麻烦了,我有时控制不住他们,我保证今后不会再......”

“你能叫他们出来么?”

“不行少爷,他们很危险!”

恺撒冷哼,“可你什么东西都不肯告诉我,你嘴巴被水泥糊了么,有些事必须要问明白。他们确实危险,尤其是那个叫普赛的人格,跟我欠了他几个亿一样深仇苦恨。知道么,我前天晚上跟你睡觉,半夜醒来,看见你亮着两只黄金瞳手里还举着奥古斯都喃喃自语。我他妈跟见鬼一样瘆得慌,睡觉都得睁只眼。我必须跟他们聊聊,不然觉没法睡了。”

帕西权衡了一下少爷的安全系数,决定妥协,“好,您要做好防范,他们并不总是说真话。”

“我有分寸。”恺撒给枪上膛,拿枪抵着帕西的眉心。

帕西阖眼,再度睁开时两只金瞳妖艳诡异,像黑夜里绽放的烟火,气场明显不一样。

“没杀死你,真可惜啊。”普赛慵懒地靠在床上,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一只手支撑着脸颊,对恺撒微笑。

“我不太明白,明明你们都是他的人格,为什么区别那么大。你是源自于帕西的是么,他内心也恨我?”

 “他不恨,他是因你而产生的人格,你的形状,不过他也没你想得那么忠诚,啧啧,你对帕西可真好得叫人嫉妒。”普赛转着盛粥的碗,目光下垂。

“那是他应得的。”

普赛咧嘴,像是听到什么讽刺笑话,被逗得浑身发颤,他的脸上绽出蛊惑的笑容,伸手揽着恺撒,声音像股冷风吹得人战栗:“真的么?杀死李雾月的是我,又不是他。”他的手指在恺撒后背爬行,像在找刺破他身体的位置,恺撒吞咽了一下喉结起落,手依然紧紧握着沙漠之鹰。

    刹那间普赛的手从后面绕到前面,覆盖在恺撒的手背上,试图掰开扣在扳机上的手,食指打着旋儿往枪管里钻,像是在模拟什么动作,稍微发力,枪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变膨胀。他越来越得意,目光荡漾。

   “你对他有欲望。你很想他用这副表情看你,你很想对他这么做。睡就睡呗,反正帕尔卡不是很乐意当你的‘容器’吗哈哈哈哈。”普赛笑得花枝乱颤,像个发癔症的疯子。

   恺撒恨不得拿枪敲烂他的头,真得很想把普赛从帕西的身体里弄出来,“嘴巴放干净点。”

他忽然凝神:“可你的心肮脏。怎么,怕帕西听见呐?”

“我有事情要问你,你不是很想折磨我么,继续说说家族里那些残忍的事,来伤害我啊?”

普赛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条斯理:“比如杀弗罗斯特的人?”

“说!”

“吻我的嘴唇啊。”

恺撒拿出另一支沙漠之鹰朝他开枪,子弹擦着普赛的手臂击碎彩色玻璃窗,普赛揩下血,放嘴里抿了抿,伤口开始愈合。

“真舍得啊?你清楚,死侍的血会具有芳香,要尝尝么?”

“少废话。”

“逗小孩真有意思,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好玩多了——杀他的那个人叫藤原信之介,他有另一个名字,柯西。”

无力感、痛苦与愤怒将恺撒团团围困,他筛查了那么久每天查阅下属递交上来的档案,日夜渴望能为叔叔报仇,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么?你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态留在我身边?

普赛继续说,“他的第一言灵时间零,第二言灵君焰。想想弗罗斯特死前说的话——是你。当时他不可能记得楚子航,所以楚子航可以排除了,然后,杀他的这个人必须能被你们查到,缉拿到,线索引导才会有意义,但他又不能直接说名字,说明还有一丝忌惮他背后的势力。”

“你的意思是元老派遣他杀死了叔叔么?”

“不,柯西应该已经叛变了,但弗罗斯特还不知道。帕西坚持要跟你去冰窖解冻不朽者是要确认一样东西,很多年前,柯西的女友西格玛因家族死亡,帕西把他小女朋友的尸体冻在冰窖里用来要挟他。你跟帕西去找乡下找元老的时候,帕西跟元老再度确认了柯西的叛变,因为元老给柯西的指令是活捉陈墨瞳,但陈墨瞳父亲要柯西杀死她。”普赛说完,像毒蛇一样靠近恺撒,“帕西早就知道这些事,可他不告诉你,你一旦查起来会触及到家族最龌龊肮脏的那部分。”

缄默。像雷雨之前的地面,在等待什么降落。

普赛悠游地将腿垂到床下摆动,“下一个话题,少爷,您养尊处优的白日梦该醒醒了,对于爆血你了解多少?”

恺撒回忆苏茜给他的影印件,一字一顿:“爆血,在十九世纪末由狮心会成员复原,目前最高能推到第四度爆血。”

“所以他们是复原,并非创造这门技术,最初的创始者并不是本着屠龙的目的创立这门技术的,它不过意外产物,就像火药的诞生,原本方士只想炼长生不老药而已,意外发现具有杀伤力的火药。在你印象里,最年长的元老多大了?”

   “大概两百岁?”

   “绝对不止这岁数。老干尸们活了不止一次,不断年轻,不断衰老,就像不断茧化苏醒的龙类。因为没有人能活到他们那个年纪,我们只记得他们年长但丝毫不知他们的岁数,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用血液喂养水蛭,靠生物储存能延命的药物,元老院的某口冰井里面爬着上千条水蛭。家族不就是通过在黑市拍卖这玩意发家致富的么?”

    真令人作呕啊,某种蠕动的恶心感从胃部开始翻涌,涌上食管。

“至于血液当然来自我们这些试药人,或者你们继承人啊,想想水蛭的吸盘粘在皮肤上的感觉,你想扯掉想逃跑,可四肢被约束带捆着,它们根本吸不饱,柔软的血管温润的液体,它们疯狂地想往更深处钻,就像回到温暖的适宜生存的水域一样......”普赛咔咔咔像只乌鸦一样乱笑,猛然捧住恺撒的脸,如同乱臣贼子把玩一块传国玉玺。

“哈哈哈哈.....”恺撒低声地笑,“世人皆欲杀我而分食之。”

普赛半哭半笑,脸上由贪婪瞬变到悲哀,“小少爷,你以为你耶稣降世啊,不过是借母亲肚子生出的饲料。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给你们配种,繁育能力好的才能当家主嘛。持续了几百年的炼金术造人,终于实验出了最完美的那个,作为龙类与人类的桥梁,成为龙血的载物,你以为他们口中的新时代是什么,不过是回到诺亚前的时代。”

恺撒感到背后一冷,某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里盘旋,声音轻颤,“如果尼德霍格终将归来,李雾月的那个尼伯龙根是方舟,那么......”

但普赛没有搭理他,悠然地哼曲子,“......我们恨你,将你捧上天堂要我流淌肮脏——”

“元老们真会慷他人之慨啊。”恺撒讪笑。

“我们爱你,依托你的生命才能找到我的归属感,我们又同情你,总是那么无知得乐观,在火海里见到你的那天我就看穿了,皇帝不过是伪王。”

普赛地五指迅速龙化,指甲抵上恺撒的下颚,“为了帕西不那么痛苦,别了恺撒▪加图索。”

恺撒仰着头,眼睛紧盯着普赛的动作,“最后问你,如果帕西一直恶化下去,你会篡夺他的身体主导权是么?”

“如果他能活到那天的话——”

恺撒横掌从后颈劈晕了他。怀里的人再度醒来时,一只黄金瞳熄灭了,恺撒很温和地看

帕西,收起那些悲痛与愤怒,无奈地用手指按压鼻骨:“讨论无效,普赛还是想整死我。”

帕西从他身上起来,手撑着身体,刚才龙化耗了他不少气力,“那他以后都别想出现。您想问的东西都问到了么?”

一丝冷意降临:“我不知道,他说得几分真,几分假。可是帕西,你的话又有几句真几句假?”他收敛了所有神色,显得有些心力交瘁,“你摆了我好几道了,从你到北京开始,我想信任你,可你就信任我吗?”

帕西避开针锋:“希望您没有被普赛给耍了,要是没有问清楚,需要我把帕尔卡叫出来吗?”

“别了,我怕他唠叨。”恺撒连忙摆手,“他动不动就寻死,我拒绝任何牺牲。”
“我跟他为您而存在,您客气什么......”帕西苦笑道,但这句话就像针扎在恺撒心

上。

“够了,这句话我听了两遍了。”他喝止道,无心责难,“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或许涉及到存在主义,卡塞尔学院有个s级学长想不通自己人生有什么狗屁意义就自杀了。在我之前或者我之后,你又该为谁存在?”

良久,帕西开口:“也许不断地找寻或者贯彻您的意志吧。”

恺撒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用手指戳着帕西心脏位置,威胁帕西生命的东西已经被取出来了,“从今往后你要为自己存在了。”

话音落时,恺撒松了一口气,万籁俱寂,压在他身上很沉重的包袱终于可以落地了。
    下一刻,恺撒睁大了眼睛。
  坐在病床上往前倾斜,不可思议的,帕西拥抱了他,“谢谢。”
   恺撒心说你这姿势不像是好哥们之间的搂搂抱抱啊。可他很受用,将手虚抱上去,此情此景他脑子里自动播放了一首应景的中文歌,然后是一首玉置浩二的《朋友》,仿佛两人是住对门的狱友,分别要被拉去不同的武场斩首,在岔路口相逢拥抱,临行前约定下辈子当邻居。

可为什么要勒这么久?
   恺撒等帕西先松开,帕西也在等少爷。
   他会完全听从你......
   虚环了一会儿,恺撒突然将人紧紧搂住,像是要搂进身体里,毫不放松,似乎须臾人就会消失。明明很生气、失望,怒火在胸膛里燃烧,却被这个拥抱浇灭。去接住,去抱住,握着手,感受到生命在手心,确保能听到平稳的心跳血液的流淌,躁动的风妖才会被安抚下来。不缺钱不缺怀抱的贵公子,此刻像浪迹漂泊在千鹤町灯火里喝冰啤数滥滥风情的异国人。难以言喻的情感,就像游子会对老旧的车站有奇怪的情怀,笃信那里一定有可以载他回家的车,然后安心地靠在车窗前,看见往后移动的风景内心渐渐平复。
   他所拥有的东西不多了。昨天他打了通电话回去跟家族里的长辈吵了一架,随后他银行卡被冻结了。以前不管怎么忤逆他们,他们就如无限宠溺熊孩子的家长不断容忍,即使打冷战学费生活费都不会断。但恺撒这次拒绝了成为新龙王,已经在他们的底线反复横跳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抱着,恺撒手指抚摸帕西的枕骨处的发丝,将人按在自己肩上,一个吻印在帕西发顶,“辛苦了。” 

帕西的鼻翼与唇贴着恺撒的动脉呼吸,眼睛避开窗外的光线。
    从何时起,他跟帕西之间的关系畸变了。

普赛的话在像只虫子在耳朵里徘徊,恺撒紧闭着眼睛。单薄的病号服,指腹能清晰地摩挲出背阔肌到前锯肌的轮廓,借助在卡塞尔学院受过的训练,他能很轻易说出帕西身体数据,脑绘出所有画面。

真的回不去了,他们的关系就像一棵树,原本它的主干笔直地往前长着,可有一天它长出了侧枝,而且侧枝越来越茂盛。百思不得其解又顺理成章的关系,禁忌感溢出来将他折磨,可折磨完后他又感到轻松的快感与惬意。


四,楚子航  
  “笃笃”的敲门声,恺撒被迫起身去开门。

楚子航的八婆脸出现在他面前:“给你们热了饭菜。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做少儿不宜的事。别听墙角。”恺撒接过饭菜放到桌上,嘱咐道,“你吃完盒子丢一边,

我跟楚子航出去搓一顿。”

他们找了家餐厅,在包厢里喝杜松子酒。一条鲈鱼,两碟酸黄瓜。

“记忆恢复多少了?”恺撒问。

“不多不少。”楚子航回答道,目前他记忆的组成部分主要是18岁之前的内容,外加一

些零碎的大学片段。像坏得四分五裂的磁盘,在一点点地拼凑,可始终有一块找不到,那

似乎是某个人的名字。他的心智并没有恢复到与这个年纪相称的程度,人的性格会因为遇

到重大的事件而改变,他现在还没记起来最关键的那个片段,等他真正想起来的那天,楚

子航才会回来。 
“那就好。”恺撒给他倒酒,“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个非常靠谱的人,还有一段刻骨铭心

的爱情,所以想请你帮忙分析下我的情史。”
   楚子航心说,那段爱情的女主角应该是叫夏弥吧,确实,那个女孩的影子飘在他记忆

各个角落,最近想起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有回表演他拉大提琴,柳淼淼弹钢琴,他记得

清楚,那场文艺汇演不仅仅是两个人,可几乎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跟柳的身上。夏弥其实也参与了。在灯光与暗处交界处的女孩,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像翩翩起舞的精灵。那支舞蹈很考验人的演技,需要人代入到所演绎的角色里,夏弥很有表演的天赋。
   演出之前,他在学校的琴房弹柳淼淼留下的乐谱,女孩跟着琴声在垫子上起舞,马尾一高一低像点水的蜻蜓,窗外有鹧鸪和墨绿的梧桐树。放学后他送她回家,两个人靠近小卖部冰箱前吹凉,女孩踮脚拿最高层的碳酸饮料,发梢略过楚子航的肩。
“我不太好置喙。你想怎么分析。受力分析,精神分析?哲学上,你们产生了联系。生理上睾酮等激素分泌。数学上,两个随机生成的数凑一块,或者按照一定规律抽到的两个数组合在一起。心理学上,斯滕伯格爱的三角理论。或者龙族谱系学,‘优秀血统的结合将……’”楚子航一鼓作气说完,冷冷盯着恺撒。  
  不要露出太学术的眼光好不好?

恺撒:“我没叫你分析这个。”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发现花蜜的蜜蜂,不停地在空中画八字,想招来不远处那只叫楚子航的蜜蜂,可蜜蜂楚看不懂同伴的意思。 
   不过他们总算对接成功了,楚子航:“在我的记忆里你被归纳到花花公子那一栏,我记得你有个白裙少女团,你要我分析你跟谁的?”

 “我跟诺诺。”

“我对你们之间的过往没什么记忆。”

你有记忆才叫奇怪好吧!

“或许原本的那个我应该不太了解,你可以仔细跟我说一下吗?”
    “可你还记得要跟路明非打爆我的婚车车轴这种缺大德的事。”恺撒感到好气又好笑,“我可以跟你说我的故事,你就当在做阅读理解行吧……”
   楚子航一边吃鱼一边听恺撒东南西北地侃。

“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楚子航放下叉子,运用他曾所学所知,从故事里简单地概括出中心思想,“越难得到越贵重,越是阻挡越要在一起。像古代的一些传说或者民间故事,‘不对等的两个人追求自由恋爱必有封建大家长式的人物百般阻拦以衬托男女主角矢志不渝’,比如白蛇传说里的法海,《孔雀东南飞》里的焦母。这类故事要么悲剧结尾,要么基本到男女主完婚后就没有后续。”
  “靠.....”恺撒心说虽然我没听过你后面那两个例子,但我貌似找到可以跟法海对应的人了,因为他当年对叔叔一顿臭骂后就写求婚信了。

“那白蛇传说的结局是什么?”

“电影版的结局白蛇为了救丈夫水漫金山死了,她的妹妹青蛇杀死了姐夫,法海抱着白蛇的孩子在大水中央。电视剧版的白蛇被压在雷峰塔下,她丈夫当了和尚。”楚子航没怎么看剧,但耐不住他妈妈喜欢一天到晚看剧,他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些内容。
     恺撒觉得这结局怎么听都不像是特别好:“您继续。”
  “你喜欢她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恺撒也问过自己,其实早就打好了腹稿:“她是一本读不懂的书,与她相比许多人跟英国的菜谱一样干瘪寡淡就差写着炸鱼加薯条几个字。就像卢浮宫的《蒙娜丽莎》,很多人欣赏她却看不懂那个笑的含义,你会越来越痴迷,越来越抓狂么?远远地隔着围栏着魔般爱上了那个微笑的女人,甚至连她的笑是嘲讽还是温柔都分不清,即使知道靠近了之后会看到龟裂的清漆,仍然无可救药地迷恋着她。其实《蒙娜丽莎》不像现在这样暗淡昏黄,她原本有更鲜艳的色彩,只是被历史久远清漆覆盖住了,可是那层清漆营造的朦胧与物哀般的昏黄是无可替代的,管理员也会害怕去除清漆时损坏画作,破坏那种美感。”

“神秘感和距离感。”楚子航言简意赅,“听起来还像是个理由,她喜欢你什么?” 

沉默。他要是能说出来他就读懂了。

“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沉默。他从来没这么直白直接地问过别人,这不符合他公子哥的作风。

“她真正需要什么?”

沉默。还在想。

“这不该是脱口而出的吗?你是真读不懂女孩还是不上心?”楚子航无奈笑笑,“你对花钱倒挺上心的。”

  别这么一针见血啊。

梵克雅宝的钻戒,三四十件婚纱,跨越全球的世纪婚礼,凤冠霞帔豪得不能再豪。他甚至想过NASA能允许他们上空间站的话要不要办场太空婚礼,或者买颗星星送人。他对把钱花在哪里再精致不过,可现在他一贫如洗了,手上那块进水的破表可能还值点钱。

“你能读懂芬格尔吗?”楚子航看他。

这是什么神转折。他怎么可能不......好吧他确实读不懂,芬格尔表面嘻嘻哈哈但确实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事。目前他们这伙人里个个背景雄厚深藏不漏心怀鬼胎,他甚至觉得楚子航这样一根肠子为父报仇的人还好相处一点。

“我以前看过一个叫《禁闭》的故事,三个生前犯了错的鬼在地狱相遇,为了知道别人秘密而不被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面目撒谎遮掩、勾心斗角。”楚子航越讲越有当年在讲台上发表长篇大论的感觉,“现在我们有七个人,每个人可以从七宗罪里抽取一把武器去阿瓦隆,我们能抽出的剑何尝不是我们自己的罪。恺撒,你永远不会真正地读懂一个人,一方面人的认知会有可得性偏差,过分看重那些自己容易看见听见的浮在表面的东西,另一方面有些东西是生命的禁区,不能越雷池一步,无论你去看的是一部传记或者一篇墓志铭。

“其实在你问我的时候,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只是需要多一个人去得证这个观点。”楚子航继续说,他感觉类似的话路明非也跟他说过——在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想着谁谁就是答案喽。他当时的答案就是那个叫夏弥的女孩。

“就像三人成虎这个成语。其实并不一定要到第三个人说有老虎的时候你才信。在第一个人说有虎的时候你就已经犹豫了,内心不安了,第二个人时基本已经确定,想要采取行动捕捉老虎了。只是你还需要第三个人来附和你的观点,你想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与接纳。得不到认同你就有借口省时省力了,可你确实相信有老虎了,只不过自我欺骗。
   “你可以想想是什么动摇了你的信念。” 楚子航落下一句结尾。 

恺撒伏在窗户上望天抽雪茄,冰蓝倒映铅灰,尼古丁的味道呛到了楚子航。楚子航很讨厌烟味,但这让他想起了那个男人。仿佛他又置身那辆迈巴赫里,冰冷的雨水在挡板流过,空调的热气裹挟着他。他条件反射地往外看,明明外面并没有雨。

“不想她走上跟我母亲相同的路。我不会允许出现第二个古尔薇格。我不清楚家族是怎么选定新娘的,但知道一些历史,一些新娘嫁到家族后莫名其妙死去,被抹掉名字。你喜欢麻雀叽叽喳喳在天上飞还是待在笼子里,她如果落在家族的金笼子里会被渐渐吞噬。我只是很清楚,家族里有很多东西必须整顿。黄金血浆,水蛭,克里斯蒂娜,你应该记得。

“可能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就像昂热校长,走上那条复仇的道路,只需要带着利剑与仇恨。沾满罪孽的双手腾不出时间跟她去疯,她是一个很需要安全感的姑娘,她不适合这个家族。《教父》的第一部电影最后,男主和女主已经被门隔在了两个世界,她遇到的那个人再也不会是鸣枪跳到敞篷车跟她去芝加哥的恺撒了。

“《尼伯龙根的指环》剧本里我放弃成为龙类,就没有拿到‘指环’,剧本演出失败之后也不能去到最终的舞台救她,只有那个接替我的剧本融合了龙类血统的人才能抵达最后。所以,”恺撒悲哀一笑,从手上拔下了那枚订婚戒指,食指和拇指在空中转动它。一个环,就像咬着尾巴的蛇,一切事物都归零了。在没有阳光的时候,宝石并不能自己发光。

“你们不已经订婚了么?”

“很久之前就退婚了,家族里的老东西和她的父亲已经撤销了婚书,”恺撒叼着雪茄,“其实在你东拉西扯的时候我连分手怎么说都想好了,以后再找她解释清楚。” 

“按照我的记忆,如果他们退婚你会写一封破口大骂的信回去。而且你现在就是家主,根本不必在乎形式上的东西。”

“我现在只在乎世纪婚礼有没有买保险。”

“还能更混球一点么?一开始不是你脑子抽风求的婚?”楚子航骤然起身,怒目直视着宿敌,右手青筋暴露,“我真想打你一拳,你不怕你跟她解释,被呼一巴掌么?”

“如果你现在还记得耶梦加得,你可能不会说我混球了。”

楚子航落座,目光诧异,他脑子里断掉的电路终于接起来了,痛楚摧枯拉朽。地铁站,煤渣,芬里厄,波西米亚裙子像白色的曼陀罗在风中旋转,女孩从天降落,就像他们在芝加哥他乡遇故知。

恺撒又说,“我倒真希望她这么做,拜这个混账家族所赐,以及她混账的未婚夫。路明非又是怎么想的?”

“其实他已经看开了的,谁都要往前走......”

恺撒轻笑,“真希望我早那么一两天听到,或者早点跟他说清楚,可楚子航,你走得出高架桥吗?说实在,我觉得你父亲楚天骄不怎么负责,但很幸运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也觉得你父亲庞贝不怎么负责,但你一定是他毕生骄傲。”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像是在反讽和回怼。

两个人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喝酒,有一句没一句说话,“所以你现在主动失恋了?”

“嗯。”
  楚子航冷脸:“你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你当苦行僧久了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和尚啊。我只是在想唯有死亡是最终战场,要不要早点行乐。我想到个下段恋情的合适人选,犹豫要不要跟他说。”

“移情别恋能不能别这么快?”楚子航皱眉,显然对这种行为表示出了厌恶,“种马的传统就是没有空窗期么?还是说人有两个心房两个心室你都要装人进去?”

“我要是守传统儿子都能喊你叔了。”

楚子航一时语塞,面容比任何时候都冷峻,深陷在浓长睫毛下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一个踽踽独行的人影:“恺撒,你只是在佯装乐观而已,可你并不失意落魄,你越来越像潜入源氏重工报复蛇岐八家的时候,你的骄傲与憎恨不允许你低头。”

恺撒心说那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古话真不错,不愧是宿敌啊,一语中的。“人犯了错

就该断手的断手,断脚的断脚,不然谁还相信上帝的荣光?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家里的老东西说的,他们既然能说出这句话,就该有被断手断脚的觉悟。所以我恨不得把家族里的吸血鬼们剁碎了喂蚂蟥。”

“那你下段恋情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只能拿两把刀,我需要帮手。不过我有点犹豫要不要去跟他告白,因为我跟他关系真得有点难以言说。”

   楚子航生出一股恼火,敢情这人真得拿他当情感咨询师了,难道不应该是他咨询恺撒吗?“既然决定重新开始,上前一步就能问到答案了不是么,有个人跟我说,你今年在换气孔里看到的鱼,可能明年就不在了,如果明年它又来了,就一镐头敲晕炖鱼汤。煮熟的鱼还能游走么。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
“你认识。”
“酒德麻衣?”
“你哪看出来的可能?难道就因为她两只手拿刀么?”
 “学生会的人?”
“不是。”
“我对你没意思。”楚子航严肃地说。
 恺撒也很严肃:“我可没爱过你。”
 “你秘书?”
 “对。这很难猜吗?”
   楚子航用了几乎不到三秒的思考:“这委实很难,他应该不会是你喜欢的那种,也许你们经常一起以主仆形式出没,大脑对这种组合判定为常态了。我率先排除了他,他一直在你身边,如果你现在会对他有好感,应该很多年前就有感觉了,凭你的德性早就下手了而且也不会再有其他恋情。” 
  “以后会喜欢。”
   楚子航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就像末日的街道上拥吻狂欢的人,肾上腺素入脑,逮到一个是一个么?”
  “可以说是,这有什么问题?”恺撒饶有兴趣地听楚子航分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如果有个近在咫尺的人爱着,大概会很幸福。”

可楚子航说:“这好比卖火柴的人,知道死期将至了,火柴留着做什么,不如点燃了,看着缥缈的想象,还很暖和,可现实是脑死亡,心脏停滞,呼吸停止,寒冷的空气顺着口鼻进入到肺里,结上冰,在最后一点火星消失的时候,带着冻僵的笑容去到死。火柴存在的目的因就是温暖人,燃烧出火焰,用完就丢了,如果小女孩有炉火,也不稀罕那几根火柴。”

“帕西跟火柴还是不一样的。”

“那他是你的利剑?”

“算是吧。”

楚子航的脸上闪过愤怒,咬着牙说出每个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你很清楚,当下的尤里乌斯需要的不是埃及艳后,而是屋大维,你要一个熟悉家族运作的盟友。你不害怕他成为下一个......”楚子航没有直呼恺撒母亲的姓名,“牺牲品么?真是冷酷。”

恺撒直视着楚子航的眼睛,缓缓把手抬起来,黑色炭痕从手腕处延伸,他的血管呈现恐怖的样子。楚子航不会不知道这样的血管里流淌着怎样的血液,怔忪地说不出话。

“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已经是了!对于混血种而言,不是我们选择孤独,而是孤独选择了我们。”

楚子航那凌厉的目光,撞见恺撒同样凌冽的目光里出现碎裂,贵公子气势不咄咄逼人,反而有点悲伤。

“因为血之哀打算抱团取暖么?”过了许久楚子航问。

“或许,据说因纽特人捕获狼,在刀子上串一块冰,冰上淋着牲畜的血,狼闻着血的味道,就会去舔,刀子割破了狼的舌头,狼一直舔自己的血,直到自己血流干而死。如果他是沾满血的刀,我宁愿为了把刀舐干净,连命都葬送在他身上,就算到最后要用自己的血去洗。”

“可这个故事是讽刺贪婪的,那你又贪图他什么喜欢他什么?

“好像不喜欢他什么,看他哪哪都烦。就是很想让他待在我身边,想让他好好活着,这样我能暂时像个小孩一样,忘掉些不快乐的事情,听起来越活越回去了。”

     “嗯......”楚子航开始沉思,“听起来跟他在一块能刺激你内啡肽的分泌,或者你有童年创伤,产生了报复性补偿行为。要么就是某种集体心理学效应,如果你们的智商都是110,但你们待在一起,就像两块磁铁绑在一起会消磁一样,智商会降到100,就是说你恢复到了小孩智商。可你们两个人也不算集体吧......”

恺撒一口酒呛到地上,两个人在一块智商就降低——为什么听起来像是废柴加废柴等于更加废柴的组合?如果要算上秘书那两个人格,他们还真得能凑出来一盘麻将。

“他喜欢你什么?”

“我怎么知道,还没问过他,你后续那几个问题就别冒出来了。”恺撒觉得楚子航再盘问下去要把他拆到连底裤不剩。楚子航没有“劝合不劝离”这个概念,不知不觉把恺撒两头堵了。

“说白了喜欢他就是你花花公子的实质。这倒是又一点像昂热校长的地方。”楚子航冷笑,他隐隐觉得,大概率恺撒玩不过他秘书。

“你有钱吗?我想买点礼物送他,可我手头紧张。”

“没钱。”

现在两人的兜里凑不出半个硬币,这顿饭已经把楚子航吃穷了,昨天芬格尔还安慰他们说穷有穷的活法,再苦不能苦兄弟,有他芬格尔一块肉就有他们一口汤,他有丰富的乞讨经验,可以传授他俩真传。

恺撒把沙漠之鹰丢到楚子航面前。
 “你要抢银行?”楚子航惊讶道,对于一个人穷志不短的三好学生,他怎么能成为抢劫犯的共犯。
“熔断它。”恺撒说着卸掉弹匣。


五,恺撒

恺撒背着一只手走到帕西的房间。秘书在床上翻书,灯光并不能掩盖他病态的苍白。“这酒可以喝吗?”恺撒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半杯,帕西习惯在睡觉前喝红酒。

“继续我们上午没有聊完的事情。”他坐在病床前,将手中拿的东西放腿上,转着酒杯。

  “少爷,您的手表和戒指哪去了?”

“欠着苏恩曦医药费,手表拿去抵债了。戒指——反正没可能了,血统分析肯定过不了,以后物归原主准备被打一顿吧。”

“劳您破费了。” 

“这算什么话,再苦不能苦跟班.....有我一块肉就有你一口汤。”恺撒颇有好汉义气地拍了拍胸膛。
    帕西忍俊不禁,少爷这奇妙的话都从哪听来的,“我可以去签支票,我私下有账户没有被冻结,做了秘书这么多年,还是攒了很多钱的。”
   “我现在叫你少爷来得及吗?”恺撒半开玩笑半认真,匪里匪气地说,“我要帮兄弟去了。路明非可以给我挡子弹,我至少得为他两肋插刀吧。” 

“不管您去哪要救谁,我都会驱车跟您前往。”

“不用一直跟着我,你不必做我的影子,你是另一团火焰。”

少年时代的恺撒浮现在帕西眼前,那是多少年年前的事了?穿水手服的少年坐在岬角礁石上,帕西静悄悄从远处靠近他,离家出走的少年头也不回地说“你来了”,然后转过身用手语跟帕西对话,跟现在说的话一样。我说太阳是另一个阴影,但我没有证据;我说月亮是另一团火焰,我有许多证据。那是阿多尼斯的诗句。少年又指了指他落在海浪上的黑影,说,影子会被打湿。

他忘记了当年自己是怎么回答少爷的了,似乎是:“可月亮依然需要太阳的光啊。”

“家族没有给你义务,你可以选,决定权在你手里。”恺撒递给他信封。
“这是什么?”

“解雇信。”

  奥古斯都切出缝隙,帕西取出信笺,他来来回回地读,按平时他一目十行的速度要不了

一分钟能读完的信看了十多分钟。信的内容无外乎表彰他这十多年来兢兢业业的工作,少爷

对他很满意,感谢他的辛苦付出云云。

“签名。”恺撒给他钢笔。

“恕难从命,少爷。”帕西仰头望着少爷,“我应该有拒绝签名的自由吧。”

为什么要芟翦掉自己的羽翼呢?要恺撒嘴角浮出难以察觉的笑意,其实他何尝没把帕西的固执吃得很透呢,“你可以不用再当秘书了,也有足够的钱去做别的事情,就算是向伤害过你家族复仇向我复仇我也没有怨言,我不想看到你痛苦纠结。拒绝的话,这个雇佣时效会持续一生。”

帕西把信收回信封里,“假如我们成为敌人的话,痛苦的就会是我们两个。现在就挺好的。”

“不,我们还有别的关系,除了当秘书,你就不想当点别的什么吗?”恺撒将遮遮掩掩的手伸出,一朵奇形怪状的金属花出现在手中,花开在帕西面前,花心挂着一个圆环。
   “鸢尾花和指环?”帕西极力辨认出这两样东西。

“对,有点丑陋别介意,我叫楚子航用沙漠之鹰熔的,君焰真好使。”

“为什么?”他很诧异。

“先戴上看看。”恺撒挑眉示意。

帕西愣了片刻,没有动作,目光深邃,“我希望您慎重考虑,哪天要摘下的话我只能

剁指明志了。”
两人陷入冷场当中,恺撒伸出右手,托起帕西的脸颊,微冷但触感很好,摸起来舒服,

“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听起来有些突兀、不可理喻。”

“您说就好。”

“我想在你身边,或者让你待在我的身边,又想让家族给予你自由,听起来矛盾又自私是不是,我总不能做违法的事情,所以,如果你签名,我会用这样的方式挽留你,如果你放弃签名,你将得到两个身份,秘书,以及另一位未来加图索家族的实权者。所有我拥有的,你也会拥有,所有我背负的,你也会背负,所有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帕西怀疑自己听的是婚礼誓词。     

“地狱,我们已经去过了,可人间路远,能跟我结伴而行吗,帕西•加图索?追逐太阳是很难的一件事,可它的光会去到任何一片荒凉的土地。如果我温暖不了你,就让我走入你的阴影里。”恺撒立起手臂,脱下了袖子,触目惊心的黑色痕迹,剧毒的血液侵蚀了他。

帕西脸色一变,抓起他的手按在心上,不停地摇头,“对不起少爷,我搞砸了这一切。”

原来崩溃只是一瞬间的事,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该死啊。血统分析......原来是这么回事吗?到头来他拼命想保护的人还是被他毁掉了所有——你能保护的只有力所能及的那么几个人而已,不要到最后什么都守不住,多少年前他曾这样告诫自己。

窗外杉树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雨水顺着窗户流下来,床铺选的位置又靠墙,这层楼太冷,恺撒想抱他换个地方睡。

“可现在我们血脉相连了啊。”恺撒笑得那么难过、兴奋又疲惫,“我该称呼你兄长吗?”

禁忌般的两个字攻击他的记忆,不,这不要是他的记忆,这该是另一个人格的东西。他不要变成那个疯子。某个画面充斥在视网膜上,天真无邪的孩子的脸,像向日葵一样望着他,问他我该怎么称呼你?普赛哥哥?袖子中滑落出奥古斯都,他想做什么,切断与过去的联系还是他跟恺撒的?或者结束掉这个人的性命?腹痛,痉挛,身体不由自主地弓起来。

恺撒惊慌了他没想到帕西反应会这么大,覆盖上去抱着帕西,他找到帕西的手,将指环套在了秘书手指上,将人掰正,手指卷起帕西遮住眼睛的额发,绕到脑后。很多年前,他就伸手去触摸那只瑰丽的鬼瞳,那时脑海里的声音警告他不要做失礼的事情,现如今他完全不屑。

“看看我好么?”

帕西缓缓地抬头,看着他,渐渐恢复状态,盯着已经戴在手上的金属,跟那枚堕天使徽章比起来显得那么粗劣。“恺撒,你要想清楚,跟着一个可能是你亲人、随时可能变成魔鬼要杀死你的人同食同寝是什么滋味,还是你觉得只要不去检查就不是乱伦?”

“我想清楚了,该明白的是你。”恺撒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未知和真相都很刺激,与虎同被更是如此,要是哪天真被你砍了那就叫死生同衾了。帕西,在你主动去抱住我的时候你又是怎么想的,我们的想法和感觉是同步的吧,其实没谁能比我们彼此更了解对方了不是么,甚至是对方身体的极限。”

“普赛跟您说了什么?”帕西没辙了,扶额,少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多半被带坏了。

 “管他说了什么,我又不爱他,你该不会要我爱屋及乌吧?”

叹气声。“您没有怨言,我也没必要推三阻四。我愿意,只是这样匆忙的决定,我想您有事情瞒着我,他跟您说了一些东西是么?”

    恺撒腹诽道你瞒我的也不少,“你心知肚明。”

帕西并没有避讳,冷哼:“我也抖落一些他的事,按照原本的剧情,我已经下线了,您只需要好好享受家族铺的路就行,可您没有获得李雾月的龙类血统,《指环》演出失败,您不得不跟路明非换剧本,出演《复仇记》的男主是么?”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您有没有想过在太子的所有剧本中我扮演的角色?”

恺撒想了想:“给男主打下手的苦逼男二。”

帕西将膝上的《北欧神话》翻到某一页立起,指给少爷看,一副版画插图,世界树下的命运之神。

恺撒嘴角抽搐,“所以,你三个人格都有角色?”

“我们出现了分岐,尼伯龙根里普赛想杀您,让您充当早死的光明神,他继承李雾月的血统,但帕尔卡想让您活下去成为诺亚或者说诸神黄昏里最后幸存的两个人类之一。剧本演出失败后普赛引导您走上复仇之路,他想再谋杀您代替您的角色,我说这些是要告诉您,我跟帕尔卡都支持您活下去的结局,而普赛则不想,他对您是有害的。”

贵公子似乎想明白了一点,低声说:“角色和剧情是可以变动的,只是有些限定条件不能变,预言里打开哥丹结的可以成为亚细亚之王,却从来没预言谁去打开它......”

“其实我们也可以来王车易位,互换角色剧本,我们只是带上能面具的演员而已。”

少爷并没有接受这个提议,国际象棋里面王车易位可以将王移动到安全位置,会将车转入到进攻或防御位置。

他继续推测,“奥丁想改变他被杀死的命运可以让别人戴上面具成为奥丁,自己金蝉脱壳。可假的奥丁永远不会成真的,事实是无法被改变的,就像曼德拉效应里面也许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偏差,可史实不会变。”恺撒忽然又想到楚子航,就算奥丁曾经抹去了他们的记忆,可楚子航身上的伤能很好说明一切,“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聊这个的,这倒属于意外收获。”

帕西凝视着少爷,将指环伸给少爷看,“我已经接受了。”意思下了逐客令少爷可以从他床上滚下去了,因为他们东聊西扯的时候恺撒一条腿轧到床上,将帕西双膝分开,让他腿有点发麻。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克拉苏说如果我想将你收归麾下,要亲自用色诱这招。”

“您色诱得真直接。”一点水平都没有。他以为少爷开开玩笑而已,不至于进展这么快现在就来真的,但他们的这个姿势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他不想被人按在床上,他联想到被猛兽咬死的猎物或者被警察钳制住的犯人。

“可立竿见影啊。”恺撒手心贴着帕西的脸说,“你的脸瘦下来我们挺像的,以后可以跟别人玩猜猜我们谁是恺撒的游戏。”

帕西笑了笑,“幼稚。”

燃烧的条件,燃料,助燃物质,温度达到着火点,恺撒想他们还缺什么?一只手抓住帕西手腕,另一只滑到病号服里。

“您做什么?”异色瞳里一丝茫然,随即反应过来,手指颤抖。

恺撒可以俯视他的瞳孔,欣赏漂亮的金贵的器皿出现破绽,镰鼬捕获着心跳的明显波动。气息悠哉悠哉地吞吐,“点燃你......”

   

两个小时前

钢笔在信纸上留下好看的字迹,贵公子满怀诚意地写完了解雇信,又撕下了一张信纸写了点别的东西。
“吻你。
   帕西,跟你在一起总是令人愉快、舒畅的,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可在拥抱你的时候,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静,我相信你的感受是相同的。以前假设过,跟家族彻底闹翻会怎样,甚至很兴奋地想,只带着恺撒这个名字出走,墓碑上仅刻着我的名就足以让驻足观望的人明白浩瀚的一生。昨天跟他们吵了一架,被老东西们臭骂了一顿,他们冻结了我的花旗银行账户,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我经历了很多人面对丧失的五个心理阶段: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接受现实,亢奋紧随其后,因为这宣布了过去那个恺撒的死亡。

我知道过去的你经历了很多由我的家族带来的痛苦,我不能替你分担,也没有颜面资格祈求你的原谅,所幸现在我们血脉相连了,我终于能感受到你痛苦的千分之一,这让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这点惩罚远不足以抵消罪孽。我想让现在的你能感到快乐,我爱的只是怀抱里真真切切存在的实体,急不可耐地想穿透表象的形体亲吻你的意志。我说不出爱上你的具体时间,可每当你要消失不见的时候都会慌张、恐惧,希望你能留在身边,听起来很没出息是不是?我说不出爱上你的具体原因,你会对那些出于愧疚、脆弱、怜悯的爱意嗤之以鼻,或许是血之哀冥冥之中将我们绑定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一定要去,今天、现在就去本能地拥抱你,不然会来不及,这样才能不后悔在永恒反复里无数次地经历这一生。

未来会怎样,或许我们遗像会像酒德亚纪与叶胜并排挂在英灵殿里?或许我们能活下来,我想邀请你跟我在复仇的道路上走下去,家族乃至混血种界都有很多事情必须去整顿,我并不在意树敌万千,没有我们背靠背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以后会督促你改改老妈子的性格,这也管那也管累不累,你要是喜欢管着那就当我没说。)我们一起找到救治你的方法,如果你先离开,我会紧紧握着你的手,之后在葬礼上为你吹首口琴。如果我先离开,不必同情,不朽的尊严会为我等加冕。

你必成为我此生的端涯,赫菲或者帕特洛克罗斯。”

 

恺撒写完,读来读去怎么读都觉得措辞不妥帖,可能太久没有写他的《Dragon Raja》文笔下滑了,自己那些情愫那些冷酷的想法也不值得这么粉饰,帕西完全能看穿他所思所想。

干脆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篓里。帕西就住他楼上,恺撒现在就可以去抓住帕西的手,贴上他的唇,亲口告诉他。

  

  

ps:据说紫色的鸢尾花代表美好的结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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